次日凌晨三点半,星子还在漫天闪烁,母女俩收拾妥当出门了。

  依然是徐茵骑车,这会儿路上没人,她骑得很是畅快,好几次差点超速,好在及时捏了刹车。

  租屋到城南的批发市场,电动三轮起码得骑半个钟头。

  想到徐婉萍过去七年,天天像今天这样早起进菜,风雨无阻,徐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
  “妈,要不你换个行当吧?这一行太辛苦了。”

  “换行当哪那么容易啊!再说,哪个行当轻松啊?”徐婉萍说,“这一行干久了其实也还好,晚上睡不饱,白天不是能补觉吗?你呀,就别操这些心了,只要你好好的,将来有出息,妈妈干什么都行。”

  徐茵表态:“以后我肯定努力!听说职高也有奖学金,奖金额还不少,我争取拿那档最高的,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。”

  徐婉萍乐了:“好啊,那妈妈等着了。”

  其实压根不信女儿能拿奖学金。

  从小到大,别说奖学金,奖状都没见过一张。

  不过这话心里想想就行,说出来容易太打击人。

  不管怎么说,这孩子一夜长大了。

  徐婉萍心里无限感慨。

  昨晚睡前,她一直回想女儿在菜摊上帮忙喷水、递袋子、找零的种种,欢喜得睡不着觉,睡着都十二点了,生物钟一到三点又醒来,满打满算才睡三个钟头,可精神却好得像吃了十全大补丸。

  半个小时的路程,以前她一个人骑的时候,总觉得漫长,今天怎么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到了?

  饶是这会儿才凌晨四点,整个城市还在睡梦中,批发市场里却灯火通明,门口车水马龙,议价声、吆喝声、声声不断。

  徐茵把车停到指定位置快速充电,否则回去还要送货,电要不够的。

  随后跟着熟门熟路的徐婉萍,来到管理处,租了一辆手推平板车,直奔她妈最常去的摊位。

  昨天的番茄、黄瓜、生菜卖的都不错,今天多进了一些。

  平常卖的比较好的叶菜、豆类也各选了几款。

  徐茵负责帮她把买好的菜搬上平板推车。

  “这伱女儿啊?力气真大!”批发摊的老板娘笑着夸道。

  徐婉萍也没想到女儿力气这么大,拉住徐茵:“茵茵你别硬扛,放着妈妈来,你还小呢,要是把腰扭了落下病根怎么办!”

  “没事的,我扛得动。”

  徐茵一手一包百八十斤的蔬菜,轻松地放到平板推车上。

  徐婉萍见她不像是硬撑,就不再啰嗦,顺着老板娘的话道:“她呀,平常在家待不住,老喜欢往外跑,体力确实不错。”

  “我听你说她今年初中毕业了,考到哪个学校了?”

  “她成绩一般般,中考又没发挥好,上不了普高。”

  何止上不了普高啊,差点连职高都上不了。

  不过外人面前,徐婉萍一向给女儿留面子。

  老板娘就说:“那就念体育嘛,现在很多职高都有体育班,毕业了不当运动员,当个体育老师也好啊!”

  徐婉萍心里一动,回去的路上问女儿:“老板娘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?你体育一向不错,要不就读体育班?就是不知道你的分数,能不能进体育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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